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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两百零二节 全部都要死!

第一千两百零二节 全部都要死! (第1/2页)

赵王刘昌出了建章宫,刚刚回到王府官邸,他的太傅蔡奇就来禀报:“王上,中山王、河间王、平干王、长沙王等遣人送来书信……”
  
  刘昌于是伸手道:“且来与寡人一观!”
  
  蔡奇于是将刚刚拿到手中的诸王书信,递到刘昌手中。
  
  刘昌接过来,凑到王府明亮的鲸油灯下,阅读起这些书信。
  
  “诸王兄弟,果然与寡人英雄所见略同啊!”刘昌看完书信,就忍不住抚掌赞道:“天下,高帝之天下,刘氏之天下也!”
  
  “吾等高帝子孙,自也有份!”
  
  蔡奇在旁听着,没有说话,只是嘴角溢出一丝笑容,心里面却是叹声道:“大王,您莫要怪我……实在是那张子重妖言乱上,蒙蔽天子,阻断圣听……吾不得已方出此下策……”
  
 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
  
  更是无可奈何的一字,只能兵行险着。
  
  刘昌那里知道自己太傅,这位自小教导他长大的儒生的想法。
  
 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,沉浸在数不清的黄金铜钱堆磊而成的金山铜海里,不能自拔!
  
  也不能怪他!
  
  实在是财帛动人心啊!
  
  兼之,又有着诸王联盟为依靠,刘昌认定,哪怕失败,天子和朝堂也奈何不得他。
  
  难道,刘氏天子,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讳,将诸王全部问罪不成?
  
  不可能!
  
  吴楚七国之乱,搞得那么厉害,先帝不也不敢尽诛之?
  
  还是得留下虽然参与,但没有起兵的诸王?
  
  所以,刘昌是有恃无恐!
  
  在他想来,即便事败,最坏的可能,也不过是削他几个县,罚他禁足几年罢了。
  
  但若成功,所获之利,却是这辈子都吃不完,用不光的财富。
  
  故而,他毫无畏惧。
  
  “鲁王说,这长安城有孟氏,善罗织罪名,构陷大臣……”刘昌问着蔡奇:“太傅可听说过孟氏?”
  
  蔡奇闻言,也是瞳孔有些放大,旋即就笑着道:“王上,这孟氏老臣略有所闻,据说,其乃当年助武强候构陷张汤之族……”他顿了顿,评价道:“确有几分能耐!”
  
  何止是几分能耐呀!
  
  孟氏,乃是专门替人搞正敌的家族。
  
  在这长安城屹立百年不倒,参与种种不为人知的险恶之事,在其中或推波助澜,或火上浇油。
  
  通过那一次次的参与,孟氏积累下了丰富的经验与广阔的人脉。
  
  据说,便是建章宫里最冷清的永巷,也有孟氏的人。
  
  于是,孟氏可以做到,将其所编织与传播的谣言,传到每一个角落。
  
  使人主即使不信,却也难免疑虑。
  
  而只要疑虑心一起,其便功成大半!
  
  然而,孟氏是不能见光的。
  
  见光则死!
  
  只是,这些事情,蔡奇是不会与刘昌说的。
  
  他得给自己留后路,得给自己的宗族子嗣留后路。
  
  毕竟,他不是义士,也非志士。
  
  有好处捞,他自会冲在前面,但若是要命了,那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。
  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  
  张越走出玉堂殿时,已是子时左右。
  
  明月当空悬挂,月色下的宫阙,犹如一头潜藏于深渊之中的怪兽,深邃、静谧、让人头皮发麻。
  
  “天子这边,差不多应该是可以保证了……”张越在心中想着:“但……却也得防个万一……”
  
  到了他这个位置,实在不能掉以轻心,特别是在如今的局势下,凡事留点后手以防万一,是绝对没有错的!
  
  毕竟,他不得不防,别人狗急跳墙。
  
  “君候,这边请……”一个宦官在他身边恭敬的讨好着:“君候离京这些年,陛下一直有命奴婢们打扫和保留君候旧年故居……”
  
  “宫中人都说,论圣眷,无人能出君候之右!”
  
  张越听着,只是笑笑,道:“陛下抬爱,吾实在惭愧……”
  
  那宦官一听,就知道这位鹰杨将军大抵不喜欢别人这么吹捧,于是讪讪的笑了笑,打算换个话题,继续与这位大将套关系。
  
  但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,那位鹰杨将军就已经扭头对他道:“足下请留步,吾有故友在前方等候,或许今夜就不回小楼了……”
  
  说着,张越就甩开这个小宦官,大步向前走去,一边走一边对着远方高台之上的人道:“长夜漫漫,尚书令温酒独饮,却是不美!”
  
  那高台上旋即传来笑声:“吾非是独饮,乃是温酒以待将军!”
  
  “不知吾之浊酒,可能入将军之喉?!”
  
  正是久未见面的张安世。
  
  说起来,当初,张越初入宫廷,张安世还特地将他当年旧居之阁楼让给张越住呢!
  
  两人当年,交情很不一般。
  
  虽然谈不上什么刎颈之交,起码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之士。
  
  然而……
  
  这世界,最可怕的武器就是时间。
  
  自张越为鹰杨将军,屯于居延后,他与张安世的往来就变得少了许多。
  
  甚至还比不上霍光、桑弘羊、上官桀等人。
  
  至少,这些人会时常写信给张越,交流朝野内外之事。
  
  反倒是这位尚书令,鲜有来信,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,张越的家臣会按照他的安排,去给这些旧友问好送礼,而张安世也会有回访。
  
  但也仅限于此了。
  
  时间,让两国当年的‘盟友’,渐行渐远。
  
  因为,无论是张越,还是张安世都看清楚了彼此!
  
  他们不是同路人,两人的诉求的志向,完全不同!
  
  张越要跃马葱岭,马踏两河,而张安世只想求文治太平,在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的同时,尽量有所作为。
  
  当然了,若有机会恰烂钱,这位尚书令不会放过。
  
  所以,湟河的庄园,居延的织室,他都有份参与,而且,有所图谋!
  
  张越笑着登上那张安世所在的高台,就见到了张安世在高台上,已是摆好了案几,生好了火炉,火炉一旁,温着黄酒,而另一旁则烤着牛肉。
  
  “两载未见,君候却是风景依旧!”见着依旧如少年一般的张越,张安世叹了口气,拱手作揖道:“而下官却是老朽矣!”
  
  “尚书令何出此言?”张越没有和过去一般,以愚弟自称,更没有以兄长之礼相待,事实上这并非轻慢,反而是对张安世的尊重——这是封建社会的现实!
  
  除了父子、师徒之间的地位,不会因外界变化而变化外,其他一切都会因权力而变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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